Serrini
我鍾意講乜就講乜


正所謂“Everything is connected to everything else.”
上回好𢯊女子主角係紀錄片《地厚天高》嘅導演林子穎,其新作《全部都係雞》起用
本土味濃厚嘅〈油尖旺金毛玲〉及〈大香港精神〉為插曲,當聽到耳熟能詳的歌聲「油尖旺金毛玲 看盡世間事……」即時想起獨立音樂人Serrini。

繼4月推出新碟《邪童謠》,最近又積極參與正在舉行的Women’s Festival 2019,似乎低調其實又幾活躍嘅Serrini到底忙咩?原來忙著交paper完成港大PhD 課程。話晒被譽為「獨立音樂圈的鬼怪烈女」,Serrini 的故事自然不是那種乜乜後女生勇於追夢的故事。 她追的不是夢,是最真實、最忠於自我的生存方式。我們愛聽她的歌、看其Instagram live,應該就是喜歡她夠real吧?今回找來Serrini談談Free bitch育成之路,講少啲音樂、多啲社會學,總之鍾意講乜就講乜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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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做一個無用嘅港女,可以扮豬食老虎。」

Serrini是誰?
係嘅,話晒喺獨立音樂圈打滾多年,聽慣主流音樂嘅人未必知佢係邊位絕對唔出奇。加上一堆游離的身份與角色 -「陀地歌姬」、「哭泣的聖母」、「紫薯媽媽」、「小清新歌手」……不如等Serrini自己介紹返︰「我自稱『陀地歌姫』啦、『無腦港女』啦,我最近試過喺一個TVB嘅訪問話自己係『大波文青』,跟住佢哋靜晒,我覺得呢個act(行為)好feminist (女性主義),哈哈﹗我係女性主義者啊﹗啲好建制嘅人會話『女仔使唔使咁啊,你覺得自己好強要蝦蝦霸霸,攞住高踭鞋踩住啲男人先開心咩?』咁樣,我係處於中間位,同我嘅音樂一樣,無話好主流定係好indie,兩邊都唔係好想埋堆囉﹗我會反思自己喺華人文化或者香港文化裡面自己嘅position,其實呢個反思已經好feminist㗎喇對一啲完全唔feminist嘅人嚟講,我成日好鍾意套用作家Roxane Gay嘅一個說話 “I am just a bad feminist.”」

好多人以為香港嘅Women’s Festival就係一個純粹鼓吹feminist嘅活動,其實點止咁簡單︰「嚟到第二屆Women’s Festival,個得意位係女性議題可以用比較有趣嘅方式去呈現。可以做學術討論、放映會、Party,又可以同sex toy shop傾吓啲健康問題,仲可以同小朋友玩。今年我會負責一場演講,題目係『自由的歌姬·克制的港女:獨立唱作人 Serrini 的聽話之道』,我好鍾意『克制』呢兩個字,我要點樣戴一個面具,話俾人知我表面上可以好聽話,但其實我內心唔係。就係講緊我自己作為一個Indie singer,有啲人會認為你一定要關心社會議題或者要特別曳,又或者做一啲好破格好岀位嘅行為,但係對於我嚟講,我嘅rebellion(反抗)就係可以好乖亦可以好曳,但係喺過程當中要respect(尊重)對方。 作為一個女仔,最搞笑嘅就係可以扮豬食老虎,即係一個無腦嘅港女,攞住個連卡佛袋行過,就未必會有人check佢身分證。我好鍾意呢種感覺,到底點樣用唔同嘅方法去抵擋嗰啲你唔鍾意嘅外力呢?我嘅自由就係口沒遮攔得嚟要inspire(啟發)啲人勇敢咁樣Just be yourself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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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唔貪靚,我係靚之嘛﹗」

「我會proud of 自己係自己囉﹗」呢句說話唔係人人講得出口。
但係出自Serrini之口,又唔會覺得太突兀,點解嘅?如果有朋友同我講︰「我唔貪靚,我係靚之嘛﹗」分分鐘friend都冇得做。但係當Serrini理直氣壯地講同一句說話,我又會真心佩服,點解嘅?係自信啊﹗因為講嗰個有自信而聽嗰個又信服,似是自大嘅說話都變自信宣言。

「其實無話因為做女人而自豪,我會proud of 自己係自己囉﹗我唔貪靚啊,我係靚之嘛﹗哈哈哈哈﹗呢樣嘢細細個肯定講唔出,人大咗會發現自己覺得自己靚係一個好liberating(解放)嘅狀態,依家我覺得自己靚就會好靚㗎喎,你要本身acknowledge(確認)自己靚啦,同埋要以開放嘅心去接受好多唔同嘅衣著或者style。不過覺得自己靚都有好多種,有時見到啲人以為自己好似好靚咁,我同朋友就會講『照胃鏡啦!』因為佢裡面真係好核突啊﹗要搵返自己啱傾嘅人,圍爐取暖之後呢就將個comfort zone慢慢spread開去,人類係鍾意靚嘅嘢,只係有啲人唔敢承認啫﹗

我好鍾意John Legend老婆Chrissy Teigen,當有啲Twitter嘅 followers喺度說三道四指責佢,佢係free bitch到一個位會直接開火鬧嘅,佢唔止係一個好直接嘅女人,佢亦proud of自己個body,如果有人彈佢身型,佢會鬧返啲網民『我生完仔之後梗係有妊娠紋關你x事咩!』香港比較少呢種格嘅人,仲有,以前細個好鍾意Lady Gaga、仲有Michelle Obama等等。我欣賞嘅女性都係一啲好鍾意打破框框嘅人,唔會甘於被性別定型。我媽咪好想我快啲結婚生仔,我respect嘅,咁但我Daddy絕對一個feminist,佢就會話:『做咩咁快結婚啊?40歲都未遲啦!咁我點樣打破媽咪對性別嘅既定形象呢?以前我就會同佢講,我有好多男朋友唔知點揀,到近期可能我會講,我唔知生個仔女岀嚟,佢會唔會享受到自由民主社會,唔知佢到時講嘢使唔使好驚,facebook都要只係only me咁樣睇,所以我唔知生唔生仔好啊?咁佢又會好明白,即係用多啲議題去講。」

「我想退休、想做闊太、最想做KOL……」

照道理,一個喺中文大學讀完英國文學,再去港大修讀文學與文化研究嘅女仔,應該好鍾意讀書,Serrini偏偏話自己「too much education」,咁唔讀書想做咩呢?佢話想退休、想做闊太,可以理解,然而佢狂話想做KOL 就真係匪夷所思。一街都係KOL你會想做其中之一?我唔信。Serrini︰「真㗎﹗ 死啦﹗依家去到一個位我阿媽都唔信我講嘢﹗」 老套都要講句,信不信由你。

「唔想再讀書, too much education﹗太多太多責任感,我想快啲畢業,我同我老竇講我可唔可以退休, 半年前退休嘅佢即刻話好啊﹗所以我估佢好期待我退休,我都好期待呢一日﹗其實依家大概都收支平衡嘅,係一種好自在嘅狀態,我又唔需要賺太多錢,甚至乎有時特登令自己唔好咁popular,即係如果你個人nice啲係會多啲人鍾意,但嗰啲唔係我鍾意嘅觀眾囉﹗搞到成日周圍樹敵,哈哈哈,因為我好鍾意challenge(挑戰)fans,同佢哋講 “You don’t deserve to follow my ig!” 簡單講即係我唔大愛﹗我想做到自己個community(社區)係有愛,但唔一定係一種濫愛嘅方法囉﹗

目標啊?除咗退休之外就係做闊太啦﹗邊有人可以講得出佢個life plan俾你聽,咁如果我要hea人嘅時候我咪同佢講我想做一個闊太囉﹗ 咁就得㗎喇﹗仲有啊,我好想做KOL﹗特別係beauty KOL﹗好想做嗰啲每日都試唔同面膜,跟住話俾人知保濕程度係點,或者試吓新嘅眼底精華液,但嗰啲冇人請我㗎喎﹗我覺得好正﹗ 即係無啦啦出嚟show啲product,我啲friend好鍾意見到我咁做,因為佢哋知道我份人唔係咁 ﹗哈哈﹗我好想做一啲疑似冇乜腦嘅嘢, 咁我就會好開心啦,最好有嘢食,同埋係做手工嗰啲,都唔知做乜﹗有啲KOL去個唔知咩event插個花,就話『哎呀好開心啊多謝你俾呢個機會……』好好笑啊 ﹗好正,我想識呢啲朋友﹗ 偏偏個個叫我都係去嗰啲有意義嘅活動 ,我好唔鍾意啊﹗即係文學節開幕啊跟住去睇啲咩展覽啊﹗ 」信唔信?

「就算咩都做唔到,可以做個攪屎棍。」

2014年某天, Serrini坐在政總前的草地,悠閒地唱著舊作〈同一種米養百樣人為甚麼養出你這個賤人〉,明嘅人自然會明。2019年,香港社會再次動盪,Serrini x 華達敬拜隊 x iii帶來新歌〈晚安,明天見〉,一個以長輩圖為創作靈感的MV令人印象深刻,到底Serrini想講咩?「依家嘅我唔鍾意太reactionary(反動),早幾年我寫咗首歌叫〈給睡了的人〉,好想說服啲人,唔好啦你睇吓啦、試吓聆聽啦﹗我依家聽返就覺得『who cares?』〈晚安,明天見〉呢首歌好好笑㗎,好似啲『耶L歌』或者更加似LGBT都用得嘅歌。其實只要你嘅創作有啲嘢同呢個社會有連繫嘅時候,已經係一種好好嘅同在,你唔需要再講同一句說話,亦都唔好話其他人唔可以咁做。」

照咁睇,Serrini都幾樂觀,佢又話唔係︰「我唔係好樂觀㗎咋﹗只係堅持住一種態度,就係衰嘅人唔可以sit with me,即係對佢哋最大嘅懲罰就係they can’t play with me﹗就算你咩都做唔到,都可以做個攪屎棍﹗幾年前作咗首歌叫做〈大很把人〉,嘗試用年輕人嘅角度同身分講,其實你都係想我最好乜都唔講,跟住聽話咁默默過咗我呢一世咁樣,係可以認命嘅,但認命都有好多種㗎嘛,你認完命之後可以不合作或者按章工作㗎嘛﹗It’s a fun! Like find your own subversion(顛覆), find your own way to respond to the world! 一個咁大嘅machinery(機械)只要有幾粒螺絲鬆咗,就唔可以行得好舒服,咁你嘅人生係可以變成嗰個攪屎棍囉,咁係都幾得意㗎,或者唔一定要攪屎棍㗎,你可以好有理想去改變世界,that’s fine but如果人哋唔俾你咁open做呢樣嘢,你咪唔好講俾人聽囉,或者表面上超聽話囉﹗我最鍾意睇嘅童話故事書係《Harry Potter》,我睇到最後喊到黐線就係因為Snape,憎咗佢咁多集,最後先知佢係最忍辱負重嘅人,我希望香港有更加多Snape嘅存在,同時都要有人做Dumbledore連結唔同人嘅角色,亦需要Harry Potter呢啲懶英雄式咁衝出嚟x嘅角色﹗無論如何,只要不斷做我嘅Free bitch就ok啦 ﹗」第一次聽唔係好明,聽多次明晒,thank you Serrini,香港唔止需要更加多Snape,同樣需要更加多好似Serrini咁勇敢嘅好𢯊女子﹗

好𢯊女子︰
Serrini 梁嘉茵 (獨立音樂人)
Facebook / Serrini
Instagram / official.serrini


TEXT / PHOEBE CHAN・PHOTOGRAPHER / MARIE ANSON・ASSISTANT / BOOM , VICKY・MAKE UP & HAIR / HANA HO・DESIGN / CHAN SHE・ SPECIAL THANKS / WOMEN’S FESTIVAL, EATON HK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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