英國著名作家狄更斯於遲暮之年發表被視為其代表作之一的《雙城記》,小說揭露了法國大革命時期的社會矛盾,既抨擊上層社會的黑暗殘暴,同時揭示下層人民的苦難。更指出人民的忍耐有限度,在暴致之下必奮起反抗。這種無畏無懼的批判不止贏得時代和社會的尊重,更撼動著歌手方皓玟(Charmaine Fong )的心。
「這是最好的時代,也是最壞的時代,係來自狄更斯嘅名句,我覺得同宜家嘅香港好似,所以就攞咗書中其中一句出嚟做演唱會主題-The Spring of Hope。」方皓玟說。去年年尾一首由Charmaine包辦曲詞唱的 〈人話〉,憑藉緊貼社會題材而贏盡掌聲,更為她帶來「叱咤我最喜愛的歌曲」及「女歌手」兩個大獎。得獎後Charmaine隨即在網上發文道謝,並指「 我希望2020年香港人平安快樂,我可以繼續無畏無懼咁唱自己寫自己鍾意嘅歌」…… 兩個多月過去,香港人似乎不平安也不快樂,Charmaine又如何?月前宣佈將於四月舉行首個紅館個唱,卻因疫情持續而未知能否如期舉行。今回請來永遠正能量附體嘅方皓玟講吓自己、講吓屋企,講吓點解佢覺得香港仲好有希望。
最好的時代 x 最壞的時代
前陣子洗腦歌〈野狼Disco〉當中有兩句同成首歌非常唔夾嘅歌詞「這是最好的時代 這是最壞的時代」。其實呢兩句係出自英國大文豪狄更斯經典作《雙城記》當中的名句,對於同狄更斯一樣咁敢言嘅方皓玟嚟講,更加係刻骨銘心的金句。
「演唱會主題叫The Spring of Hope,其實係嚟自英國作家狄更斯嘅名句『It was the best of times, It was the worst of times. 』即係最好嘅時代同最差嘅時代都係宜家,我覺得同今時今日嘅香港好似。呢個以法國大革命做背景嘅長篇小說,故事入面提到好多情景同埋感受,都同我睇到而家嘅香港好似,好多年輕人為咗爭取自己所愛嘅嘢而去作出一啲自我犧牲,令我想起書中幾句『It was the Spring of Hope , It was the winter of despair. 』希望大家喺黑暗裡面都常懷希望向前行。」
對很多歌手來說,能夠在紅館開個唱總是別具意義,而且是一種肯定。於Charmaine而言,她也認同在在紅館開個唱是工作上的里程碑,重點是由入紙申請到成功獲批也等待了一年多,所以她近月一直都在積極準備,她期待地說︰「紅館地方比較大,,希望所有曾經被我嘅歌感動過嘅朋友,一齊嚟見證呢個第一次。」我就最想全場合唱dirty version〈人話〉﹗Charmaine嘆道︰「哎呀﹗我喺紅館台上唔唱得dirty version㗎﹗你哋就得﹗」不過新冠肺炎疫情嚴峻難測,到底個唱能否如期舉行仍是未知數。「隨時都有心理準備會取消,始終大家安全係第一 ﹗」呢一刻,唯有全城集氣,希望疫情受控,個唱如期舉行﹗
創作自由非必然,憑咩去放棄?
除了積極準備演唱會, 最近Charmaine亦忙著寫歌。「我會喺演唱會前出一隻碟,碟名叫 A Tale of Charmaine Fong,因為之前推出嘅歌如〈願〉、〈望〉、〈人話〉等,其實都未出碟。而家都仲寫緊,〈人話〉之後我都仲消化緊自己嘅生活。」 講起創作,記得早前她曾公開表示︰「我希望2020年可以繼續無畏無懼咁唱自己寫自己鍾意嘅歌」,咁到底今時今日嘅 Charmaine是否仍能無畏無懼咁創作?
「心理上一路都係無畏無懼,只係現實上創作空間似乎比以前細咗,以前自己一個人未有家庭,好多時都可以隨時諗隨時寫,而家屋企多咗個小人仔,好多嘢都要跟佢節奏。我好慶幸自己生活喺一個能夠自由創作嘅年代,因為創作嘅自由唔係必然,我好 appreciate自己能夠有咁樣嘅空間。」呢個年代,網上 haters 何其多,愈敢言愈容易被人惡意攻擊。點知 Charmaine遇強愈強,愈戰愈勇。「我唔會嬲,但會睇 吓啲人寫咩﹐為咗理解佢哋諗咩,點解大家喺同一時代、同一地方度住, 會好似平行時空咁夾唔到,但佢哋唔會影響到我嘅諗法。創作心係唔會停止,忍唔到㗎﹗如果有啲事令我好有感受都就會照寫落去,因為我覺得呢個係創作嘅責任,如果做音樂無一份責任感喺度, 唔係好誠懇咁去表達自己,又點可能同其他人心靈貫通?呢個係創作自由最可貴嘅地方,我憑咩去放棄呢件事?去到宜家呢個社會關口,我嘅初心係一致,誠實對待自己同埋對自己嘅音樂負責。」
從工作夥伴變成「家」人,對的人會聚在一起
本季度好𢯊主題為「家」,筆者很自然地聯想到方皓玟,無論工作、個人或是社會層面,都有志同道合的「家」人與她齊上齊落。Charmaine曾公開表示「自己一個人嘅能力有限,好開心有二五同埋許創基無限量嘅支持,呢十年我哋嘅關係基本上已經好似一家人咁。」能夠從工作夥伴變成「家」人,談何容易?
「好慶幸自己可以同佢哋好似一家人咁相處,能夠由同事變成一家人,可能係因為時間,因為都合作咗十年以上,大家已經好了解對方,亦都一齊經歷好多高低。我覺得家人同一般朋友唔同嘅地方,就係永遠同你齊上齊落 ,無論喺咩狀況底下都無限量咁支持你。同埋我成日都鍾意寫埋啲古靈精怪嘢,佢哋都會無限量咁support我,所以我好感謝佢哋。」即係好感情到十年來都係和睦共處、無乜拗撬?「成日都拗㗎﹗因為我哋負責不同崗位,二五負責graphic 、Jeffery睇住音樂部,我哋嘅價值觀未必一樣,但咁樣就得出咗一個最好嘅方皓玟 balance。每當遇到意見分歧,我哋就會投票,小數服從多數去決定﹗屋企人就係咁 ,拗完之後就無嘢。」
一「家」三口新生活, 一個夠晒數﹗
在香港,媽媽們最愛上載BB照呃 like﹐向來低調嘅 Charmaine自前年誕下「小人仔」後,由獨身時代女性搖身一變為潮媽,似乎更少在社交平台露面。家逢巨變,Charmaine點睇一「家」三口新生活?
「人大咗會覺得家係一個好有愛嘅地方,好溫暖,即係放咗工之後對住屋企人 ,任何煩惱都會消失。我覺得自從家庭有咗小朋友之後,成個生活重心係改變咗﹐要跟住個小人仔嘅日常生活作息。」當初知道方皓玟陀B其實都幾意外,感覺上一個我行我素、無畏無懼嘅新時代女性未必想受束縛,唔講唔知,原來生小朋友不是佢預期 ……「呢個係意外嚟嘅,我真係估唔到﹗但係又覺得差唔多時間都可以嘅 why not 一試?但係試過呢次之後發現原來做媽咪係好唔簡單㗎喎,所以一個就夠喇﹗有咗小朋友之後學識咗好多嘢,佢哋嗰種純粹、好簡單嘅快樂,帶佢去公園執塊樹葉都好開心嘅,原來其實我哋做咗大人之後,好多嘢會遺忘咗﹗」
自從結婚生子,Charmaine似乎比以前更不活躍於社交平台,係咪唔想家人曝光?「真係無時間啊﹗ 同埋我成日諗小人仔大個咗會唔會唔鍾意呢?加上我湊住小朋友嗰陣真係好少影相,不過久唔久都會想同大家打招呼,所以都係隨心啦﹗」咁老公呢?好似都好少見你提起佢,Charmaine笑說︰「好多人問我同日本人結婚會唔會有文化差異﹐其實除咗文化 ,性格嘅不同更重要,人同人之間要相處有好多嘢要磨合,我哋兩公婆都要互相去磨合同適應。慶幸我哋屋企人全部都好簡單,同埋對於小朋友教法都幾一致,係一個幾簡單、開心嘅家庭。」
香港是我「家」,團結起嚟無咩好怕﹗
今時今日,香港社會無奇不有,人話比童話更罕見,難得香港仲有有一位本土歌手在極敏感時勢仍願意勇敢發聲,一首 〈人話〉引來全城熱播,「 what x you say」、「講 X 夠未」等句勝在夠晒地道,大眾狂讚歌詞到肉。訪問當日,Charmaine 直言自己係一個好「地」嘅香港人,因為夠貼地,才能創作出真切反映香港民情嘅作品。
「香港係我嘅家 ,無論去邊度旅行,個心都會掛住香港呢個家。過去大半年香港經歷咗好多事,客觀上有啲唔開心,但實質上係開心。因為就係咁動盪嘅時間,有啲黑暗 先會睇到人性嘅光輝。真係未見過香港人係咁,無論係投票狀況、或者係平時遊行人數、 甚至乎網上對事件嘅分析、大家嘅關心度,都係前所未有咁高。每個人如果可以企喺自己崗位、做好自己本份、團結起嚟,其實無乜嘢係值得可怕。香港有咁嘅力量,令我覺得好值得驕傲,所以我真係覺得香港仲有希望。」
過去大半年香港社會動盪,令好多香港人再熱烈討論移民這課題,Charmaine與日本人結婚,會唔會當日本係另一家,甚至萌生移居日本的念頭?「從來無呢個諗法﹗ 一來我老公唔係生於好傳統嘅家庭,佢屋企都好國際化,而且佢都好鍾意香港。我諗我真係好好彩,全家都清一色同一想法,對政治並無意見分歧、我嘅朋友都一樣,我諗可能係物以類聚﹗無論我嘅家人、朋友都好熱愛香港,所以當香港需要我哋大家一齊去支援嘅時候,我更需要留喺呢個地方,用我嘅音樂去帶俾大家一啲能量。」
訪問來到尾聲,Charmaine想同香港人講︰「假使世界原來不像你預期, 仍懷著一顆謙卑去面對不安的天氣,希望大家無論面對乜嘢逆境都好,努力做好自己﹐抱住希望去面對將來。」聽到我眼濕濕……香港,勝在有方皓玟。
好𢯊女子
方皓玟 Charmaine Fong (唱作歌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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